“咦？他不吃了吗？”
“咳咳，他说吃饱了，去写稿。”
“喔，好。”杜婉霏继续边吃饭边喂孩子，留意到秦东卫剩了很多没吃。
收拾完餐桌，孩子被两老带出门购物。
杜婉霏切了几片葡萄柚，煮好一壶黑咖啡，打算让秦东卫边写稿边吃。
她把食盘端进房间，摆在他桌子右前方，没动到桌上的书本跟资料，静悄悄没有吵他，放下东西就打算走开，不去干扰他的写作。
当她换了一件棉质圆领衫，绑好马尾，开门打算下楼做家事时，却忽然听见秦东卫规律的打字声骤然大了好几倍，像是要敲毁键盘那样粗暴。
害她一瞬间还有了错觉，以为那是敲给她听的。
不过他似乎情绪不太好？
她回首朝秦东卫看去，他头顶上有几撮发翘起，脸上倒像平时一样冷漠沉静。
但是……他什么时候把头发抓得这么乱？
在她转身换衣服的三十秒内？
杜婉霏小小挪动步伐，通常他写稿顺利或者不顺利，都不该有人靠近，这一点她十分清楚，可是他毕竟出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，或许在英国时有事让他心烦？
她安静到他身旁，见他抬眸瞧她一眼就继续盯着萤幕，手指头流畅敲击键盘，一点事也没有。
她抿着唇，暗想是多心了，于是又悄声退出去，这次手还没摸上门把，背后又是粗暴的击键声，不止一声，而是一连串。
她很确定他心情不好。
她靠过去，小心翼翼把手搭在他肩膀上。
“怎么了？”她的话一出口，她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，似乎……憋着一股气，很恼火。 “你在生气吗？哪里不顺利？”
秦东卫食指猛地敲下换行键，他眯着眼，把稿子存档之后就强势搂过她的腰，顺手把电脑阖上。
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容震慑，腰也被他捏得有点疼。 “卫，到底怎么了？”
秦东卫哼了哼，把报纸摊开，咬牙边瞪着她。
“李方铭，李氏生物科技的第二代，你在哪里认识这个花花公子？”
“诶？又来了啊。”她捂住嘴，看见昨天李方铭送她回来的照片，背景有公司楼下跟社区，大概是一路被跟踪了。
“杜婉霏！”秦东卫怒目横眉，吼得连楼下大概都能听见了，幸好一屋子人只剩他们俩。
她本来不以为意，可他也太生气了吧。
“这里。”她指着角落的小方块，有李方铭的介绍，“你看，他现在开出版社，而且还是你的书迷，比起和我碰面，李先生更希望当面跟你聊。”
“李先生？”他一字一字念，咬牙切齿地重复。
“嗯，李先生。不然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他？”
“你在跟我顶嘴？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，我只是觉得，这件事你没必要生气。”
她说完，拨开他的手，然后拉着他到房门外，踮脚往他薄唇一吻，看着他道：“你真的没必要为这件事生气，我一直都……一直都只看着你而已呀。”
她有些委屈地剖白，用很抱歉的眼神瞧他，然后往后退两步，很快把门关上。
明明是两人共用的卧室，但她上锁了。
她第一次把他关在外面，也不晓得从哪里生出这种胆子，可结婚这么久了，他应该更信任她才对，怎么能够……因为旁人捕风捉影，就冲着她吼呢？
她爬上床铺，裹进棉被。空气里有他的味道，像棉被一样轻覆着她。
她知道秦东卫爱她，就跟她也爱他一样。但她也是有情绪的，在累积了数十个他不在身边的寂寞日子之后，他难道不能再对她温柔一些吗？
“唉。”她叹气，郁闷地捶打他的枕头来出气。
才打了两下，房门就砰砰砰地被狂敲，想也知道是某个暴躁的男人。
“杜婉霏！开门！”
“唔。”他居然连名带姓喊她。现在到底谁该生气啊？
好吧，她被拍到也有错，但是昨晚他在写稿，正因为不想打扰他，她才没说出让李方铭送她回来的事。
还有先前的报导，她觉得是小事，也没特地说。
这么一想，先有错的似乎是她了。
她听他气急败坏敲门，终究下床去扭开门锁。
秦东卫气呼呼，脑门都快冒烟，语速很快地问：“这混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？”
“你是指哪些？”
“当然是——”秦东卫突地住嘴，眉头挤成川字，不想提起那些字眼，“你知道我在问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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